贾作光(1923—2017)我国现代民族民间舞的奠基人、北京舞蹈学院创建人,有“东方舞神”之誉。祖籍辽宁沈阳,满族,15岁起正式学舞,1955年考入北京舞蹈学校(现北京舞蹈学院),后任院领导,建立编导班。20世纪50年代至80年代间,创作舞蹈作品150余部,在国内外广泛流传,代表作品有《牧马舞》《雁舞》《马刀舞》《哈库麦》《鄂伦春》《挤奶员舞》等,并提出了舞蹈的“稳、准、敏、洁、轻、柔、健、韵、美、情”十字要诀。曾任中国文联第十届荣誉委员、中国舞协名誉主席。
也许你很难相信,一位83岁的老人,在舞台上竟能接连跳三个独舞。那娴熟的舞步,那规范的舞蹈语言,那神态,那意境,那火一样的热情,无不显示出大师风范。在一阵又一阵的热烈掌声中,他一再谢幕,眼睛里滚动着热泪……而这一切,却定格在2017年1月6日,著名舞蹈艺术家贾作光先生逝世,享年93岁。
1938年,一个寒冷的冬日,年仅14岁的贾作光在沦陷区长春的大街上徘徊,他在寻找新的生活出路。那时的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脚下的路将会把自己引到黛尔勃西荷拉舞蹈女神的门下。
这个不安守本分的小童工性情活泼,爱胡思乱想,喜欢跑、喜欢跳。十来岁时,贾作光看到街上有人踩高跷,在锣鼓点中如履平地行走。回到家里,他便把铁锹头拿掉,把锹把儿拴在自己的小腿上,也想试上一试,尽管后来摔了个嘴啃泥。
那时候,对于闪耀在周围的光和影、歌和舞,贾作光都觉得新奇、好玩。好多次,他为了看一场不花钱的电影,硬是从电影院的厕所门洞里钻了进去。
也许,正是这些最初的兴趣和痴迷,唤醒了贾作光那颗追求艺术的童心。如今,他来了,从老家沈阳坐着火车来到长春。
沈阳街头一纸“满影协会”的招生广告使贾作光动了心。他背会了视力表(因视力不佳),他准备了小品……
但是,成为“满影协会”演员剧团一员的贾作光,做梦也不会想到,30年后,这段历史会给他带来不幸的遭遇。
在“满影协会”里,贾作光结识了舞蹈老师、日本人石井漠。石井漠当时是著名舞蹈家,他提倡为艺术而艺术。在这里,贾作光跟他系统学习了芭蕾舞、日本舞、西班牙舞和现代舞等。
当时,日寇入侵中国,为加速战争机器的运转,长春的年轻人到了一定岁数就要抓去当兵、当劳工。但是,中国人怎能替日本人去当兵,去打自己的同胞呢?虽然,贾作光此时还尚未成年,但这个简单道理,他还是懂得的。
后来,这位年仅22岁的满族青年竟挑头组织了以自己名字命名的“作光舞蹈团”。凭借一股热情,他们在大街上演啊、跳啊,没有服装就东借西借,没有休息场地就躺卧在公园长椅上,风餐露宿。
年轻的贾作光胸中燃着一团火,他冲天地跳了崇尚光明、反抗压迫、追求进步的《魔》《国魂》《蔷薇之歌》《少年旗手》《苏武牧羊》……
1947年,贾作光随吴晓邦来到了内蒙古的草原之城——乌兰浩特。他一下子被草原的风光、好客的人民和具有民族特色的舞蹈给迷住了。在喀喀庙里,他第一次看到们跳鬼,发现生活中还有这样最原始、最朴素的舞蹈,真是大为惊讶。
贾作光不走了,被“东部区委员会”留了下来。虽然行装都还在哈尔滨,但他决定要在这里学习和挖掘蒙古族人民丰富多彩的舞蹈艺术。
然而,当贾作光首次以西班牙的舞蹈步学跳奔马时,却受到了牧民们的嘲笑:“这叫什么马步,纯粹是兔子。”
从此,贾作光开始认真地深入生活,改造自己的世界观,一切从零开始。他穿上军装,参加了土改,和牧民们建立起深厚的情谊,从衣食住行上一点一滴地改造着自己……
学唱民歌、学跳蒙古族和鄂伦春族的民间舞……这一段火热的生活,对贾作光来说,充满了生机,充满了创造新生活的喜悦。过去的他,只是为个人前途而奋斗,现在的他,在队伍当中,懂得了人生的意义。
在这段光阴岁月之中,贾作光满怀地创作了一批歌颂人民、歌颂美好生活、有生活基础且独具特色的民间舞:《幸福的孩子》《献花舞》《马刀舞》《腰鼓舞》《牧马舞》等。
为了跳好《牧马舞》,过去一向怕骑马摔跟头的贾作光和马交上了朋友——他也终于以“马”的雄姿,在舞台上跃动起来了。
贾作光爱上了蒙古族的舞蹈艺术,同时也把自己的爱献给了一个漂亮的蒙古族姑娘——乌仁萨娜,他们同台跳舞,同台演出,相识、相爱——直至走进婚姻的殿堂。
1949年,贾作光带着他的《牧马舞》随中国艺术团出访布达佩斯和莫斯科,他有幸与世界著名芭蕾舞大师乌兰诺娃同台演出。
《牧马舞》受到国际著名人士的热烈欢迎,在那里,贾作光又重温了年轻时学到的古典舞蹈艺术的精华,使自己的舞蹈艺术产生了一个巨大的飞跃。
1950年,贾作光精心创作了表达内蒙古人民经过风暴迎来胜利的舞蹈——《雁舞》。这支受到高尔基《海燕》启发而诞生的舞蹈作品,思想性和艺术性都逐渐成熟起来,它糅进了贾作光由内蒙古人民的胜利而激发出的壮志豪情,一只大雁忽而悠扬起伏,在蓝天上翱翔,忽而飞舞环旋、凌空展翅,与暴风雨搏斗。
“大雁展开银灰色的翅膀,眼望着前方,冲破黑暗,冲破暴风雨,飞向光明、飞向太阳……”正是这只飞翔的“雁”轰动了国际舞台。1982年,当已年过五旬的贾作光率领中国舞蹈家考察小组来到美国杰克逊城,参加国际芭蕾舞比赛时,他再次应邀展开双翅,飞翔在舞台之上。而此时台下,许多舞蹈界的泰斗都惊呆了,他们万万没想到,这只从东方飞来的大雁,竟能和著名的《天鹅之死》相媲美。
“”期间,贾作光曾一度被扣上各种莫须有的罪名,饱受精神上与肉体上的摧残。“”倒台之后,他又重新焕发出了新的艺术青春。
贾作光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以惊人的毅力创编了《彩虹》。他忘不了,在那个黑白颠倒的年代,他要跳一支《牧民见到毛主席》,也会被一些人指三说四:“演样板戏也只能演坏人。”他苦闷,他悲伤,天天借酒浇愁。
然而,当贾作光一旦来到舞台上,他就会忘记周围的一切,沉浸在歌与舞的意境当中;现在,他要把这道天上的“彩虹”摘下来,献给党、献给内蒙古人民。
1977年,贾作光调到北京,先后担任北京舞蹈学院副院长、中国舞蹈家协会、文化部艺术局专员,同时还担任《中国之歌》舞蹈编导组组长、中国大百科全书民族舞蹈分支委员、少数民族舞蹈部分主编等职。
贾作光人老,却不服老。他热情饱满地在祖国各地巡回讲学,出国访问。在朝鲜,他受到金日成的接见、赞扬、授奖;在苏联,他和当年那些舞蹈大师们重叙旧谊、共讨舞蹈艺术;在美国,他掀动了华侨们的爱国之心。
62岁的贾作光,率领着中国舞蹈家慰问团,登上老山前线,在战壕里为战士们演出。当战士们看到一位已年过六旬的老舞者,不辞辛苦地为他们翩翩起舞时,激动不已。
贾作光说得好:“战士们在炮火连天的战场上奋勇杀敌,保卫国家,我作为一个老文艺工作者,为他们跳几个舞又算什么?只要我还活着,我的胳膊腿还能动,就要为人民跳下去!”
不久前热映的《芳华》,影片中的舞蹈《草原女民兵》引人瞩目。而这段舞蹈正是在战友歌舞团毛玉琦、孙加保、段传莲、李金祥编导的女子群舞《塞上花》的基础上,最终成型的。
更值得回味的是,在《草原女民兵》中,马在雨中奔行的动作同贾作光的《牧马舞》《马刀舞》有异曲同工之妙。
据了解,《草原女民兵》创作团队为完成这次任务,曾前往内蒙古锡林郭勒牧区深入生活,寻找创作灵感,在那里生活了一个多月。随后,团队和负责音乐创作的王竹林、吕韧敏等人前往呼和浩特,观摩学习蒙古族舞蹈,搜集素材。正是在此基础上,舞蹈《草原女民兵》才最终问世。
作为我国现代民族民间舞的奠基人和创始人,著名舞蹈家、教育家和社会活动家,贾作光的舞蹈影响了几代人,自然也包括《草原女民兵》的创作团队。
而内蒙古的舞蹈形态,就是由当年在这沙里“淘金”的贾作光历练而成的。除了《马刀舞》《牧马舞》,还有《鄂尔多斯》《盅碗舞》《挤奶员舞》等,这些极具内蒙古民族风情的舞蹈,既刚劲有力又深情优美,舞蹈中的动态及造型洋溢着“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动人气息。
贾作光的舞蹈时代性和民族性鲜明,他作为内蒙古民族舞蹈艺术的开创者和奠基人,一直被视为与蒙古族马头琴大师色拉西和歌王哈扎布同等地位和声誉的一代宗师,被誉为“东方舞神”。
蒙古族舞蹈表演艺术家斯琴塔日哈曾称赞贾作光,是第一个“学习和挖掘蒙古传统民间舞蹈之后,加以提炼升华为舞台艺术”的人,是第一个“用舞蹈艺术塑造了普通牧民完美的艺术形象”的人,是第一个“用舞蹈形式展现蒙古人机智、勇敢、刚毅矫健的精神气质和美的心灵”的人。
贾作光的舞蹈不仅成为一个时代的标志,也培育和影响了几代蒙古族舞蹈艺术的传人和观众。他的舞蹈忠实于民族的审美心理,有着鲜明的个性特征、时代印记和创新自觉。他的舞蹈表演和舞蹈创作不仅具有强烈的现实主义精神,反映了民族舞蹈对时代、对生活的关注,同时也记录了民族舞蹈发展的光辉历程。
回首舞台的灯光岁月,追随贾作光的舞步,我们不难寻觅到他那独舞蹁跹的节奏。1947年,贾作光自己编排了独舞《牧马舞》,通过对蒙古草原牧马人的生动描述,进而探寻蒙古民族的生活状态,展现蒙古族人民勇敢、坚忍的性格特征,有着浓郁的生活气息和鲜明的民族色彩。
《牧马舞》以游牧民族的生活为依据,把粗犷彪悍豪放的牧人性格酣畅淋漓地表现出来,给人以视觉美的享受。在表演上,这支舞蹈既重视形态表现,又强调神态张扬。贾作光认为“有形无神则无魂,有魂无形则无味,必须做到形神兼备”,只有如此,才能更好地体现民族精神,只有立足于对人物内心情感的深入开掘,才能体现蒙古民族的审美情趣和精神追求。
在舞蹈语汇上,贾作光把“马”在走、跑、跳时的典型动作和节奏,作为舞蹈表现的主动机,把牧马人上马、勒马、牵马、拴马、追马、套马、放马的全过程,加以渲染和放大。
在舞蹈动作上,贾作光创造了“勒马翻身”和“单腿快步套马奔驰”等技巧,成为蒙古族“马”舞表演的技术技巧和蒙古舞教材中沿用至今的一种程式。这支舞蹈标志着蒙古族新舞蹈艺术的开始,也成为蒙古族男性舞蹈中,最具有代表性和独具魅力的舞蹈样式之一。
贾作光的舞蹈创作非常擅长寄景借物抒情,从而达到“托物言志”的艺术效果。这在他20世纪50年代至80年代创作的大量舞蹈作品中,都有生动的反映,如《牧马舞》《鸿雁高飞》《彩虹》《万马奔腾》《海浪》《蓝天的诗》《雁舞》等。
贾作光的另一部作品《蒙古舞》,首演于1949年。表演者是斯琴塔日哈和乌云。这支舞蹈是内蒙古早期舞蹈创作中较有特色的作品。它不仅具有鲜明的时代特征,而且有着浓郁的民族特色和表现形式。
1949年,《蒙古舞》跟随中国青年文工团,赴匈牙利布达佩斯参加第二届世界青年联欢节的访问演出,并获得广泛好评,成为后来出访交流的保留舞目。
新中国成立之初,为了蒙古舞蹈的发展和振兴,作为中国新舞蹈艺术的代表人物,吴晓邦不辞艰辛,率先来到内蒙古播下新舞蹈的种子。而贾作光承前启后,对蒙古族舞蹈不断进行探索和开拓,至今情未了。其间,一大批不俗的舞剧和舞蹈作品问世,涌现出了蒙古舞剧《达那巴拉》《英雄格斯尔汉》《东归的大雁》《呼伦与贝尔》《蒙古源流》《草原升起不落的太阳》等。
“”结束后,内蒙古的文化艺术得到了恢复和复苏,重新焕发出新的生机和活力。鄂温克女子群舞《彩虹》作为“思想解放的第一声呼应”,让蒙古族舞蹈迎来了姹紫嫣红、百花盛开的第二个春天。
《森吉德玛》(后改编成舞剧)《捣茶舞》《任重道远》《达力根拜尔》《珠拉舞》《翔》《爱的奉献》《牧人浪漫曲》《勒勒车情趣》《生命的摇篮》《族魂》《炒米飘香》等舞蹈成为这一辉煌时期代表性之作,深受广大观众喜爱,并在国内不同层级的舞蹈比赛中屡获大奖。这一切,都同贾作光的辛勤耕耘分不开。
随着改革开放步伐的逐步推进,一批具有创新意识的蒙古族编导队伍不断壮大,许多以前名不见经传的中青年编导演人才横空出世,成为蒙古族舞蹈创作或表演的中坚力量,为内蒙古民族舞蹈艺术的发展增添了新的光彩和活力。
2007年,在第六届中国舞蹈“荷花奖”——中国舞蹈最高层级赛事中,内蒙古自治区创作的《草原酒歌》以近乎完美的艺术表现,摘得自治区历史上在这项赛事的首枚金奖。这是一次鼓舞人心的新突破。
2009年,在纪念中国舞蹈家协会成立60周年的庆典活动上,凭借着强烈的创新意识和文化自觉,贾作光等4位德高望重的泰斗级人物,首获中国舞蹈界的最高荣誉奖项——终身成就奖。
而随后一场被称为“60年来最大规模的精品舞蹈演出”——《舞动中国》,把整个庆典活动推向了。这场舞蹈晚会汇集了众多“中华民族20世纪舞蹈经典作品”,贾作光创作的蒙古族舞蹈《鄂尔多斯》就在其中,令人瞩目。
《鄂尔多斯》是第一个在国际舞台上获奖的蒙古族舞蹈。这部蒙古族男女群舞首演于1954年,由贾作光编舞,并与斯琴塔日哈联袂领舞。这支舞蹈曾于1955年,在波兰华沙举行的第五届世界青年与学生和平友谊联欢节上,荣获一等奖,为祖国争得了荣誉。1994年,《鄂尔多斯》又在“中华民族20世纪舞蹈经典”评比中,摘得经典作品金像奖,堪称是蒙古族舞蹈常跳不衰的经典之作。
1960年,贾作光首创《盅碗舞》,并由斯琴塔日哈表演。1962年,蒙古族舞蹈家莫德格玛曾以《盅碗舞》,在赫尔辛基举行的第八届世界青年与学生和平友谊联欢节舞蹈比赛中获得金质奖章,并于1964年,在大型音乐舞蹈史诗《东方红》中担任群舞《盅碗舞》的领舞。
随着《东方红》被拍成电影而广泛传播,《盅碗舞》这一蒙古族独具特色和魅力的舞蹈样式,逐渐被观众所熟悉和喜爱。
舞台的天幕上,雨过天晴后的广袤草原洁净如洗,晴空万里,远处一道弧状的彩虹悬挂在半空中。“哲贵喇哲贵喇哟呼伦河地岸边哟……”在悠扬动人的鄂温克民歌声中,四位鄂温克少女步态轻盈、飘逸地出现在观众面前。她们身着不同色彩的鄂温克服饰,象征着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彩虹,充溢着生命的动感和梦幻般的浪漫色彩。这就是1979年由贾作光创作的鄂温克族舞蹈《彩虹》。
《彩虹》具有强烈的创新意识,动作语汇简洁、流畅、易学。在配乐上,这支舞蹈采纳了鄂温克非常典型的民歌,朗朗上口,所以1976年一经面世,立即在国内引起强烈轰动,不仅好评如潮,而且在全国专业文艺团体,甚至在人民群众中迅速普及。当时全国的大街小巷,人们哼唱《彩虹》舞曲,模仿《彩虹》舞步,那场面至今难忘。不仅如此,《彩虹》更是在后来的国庆30周年演出中荣获创作一等奖、演出一等奖。
贾作光的舞蹈离不开内蒙古这片沃土,离不开草原文化丰厚的恩赐。他的舞蹈风格舞情并茂,寓意深远,具有鲜明的个性特征和时代印记。
从蒙古族舞蹈的发展和沿革上看,贾作光无愧于我国民族舞蹈艺术的引领者和擎旗手,他的舞蹈必将成为蒙古族舞蹈艺术璀璨的瑰宝,成为人类非物质文化中弥足珍贵的精神遗产。
贾作光探索中国现代民族民间舞发展数十年,追求的是郑板桥和八大山人倡导的那种简练与明快,是一种托物比兴的舞蹈意境。他为新一代的舞蹈工作者撰写了《论生活与技巧》《舞蹈审美十字解》《规范的舞蹈语言》等众多论丛。
“我的一切都是内蒙古人民所给予的,我是内蒙古人民的乳汁哺育长大的,我汲取的艺术营养离不开内蒙古这块土地——我爱她!”贾作光说。
贾作光热爱内蒙古人民,内蒙古人民也同样欢迎他。有一次,他应邀赴呼和浩特,观摩内蒙古全区的舞蹈比赛演出,受到当地的热烈欢迎,时任内蒙古自治区主席的布赫亲切看望了他,并与这位舞蹈大家相谈甚欢。
当贾作光在舞台上重新又跳起《雁舞》时,一阵又一阵雷鸣般的掌声此起彼伏。台下的观众惊叹,这位老人仍和年轻时一样,抖开双臂冲破暴风雨,飞向光明、飞向太阳。然而,2017年年初,这位慈祥的舞者最终离开了他痴迷于一生的艺术舞台。
听闻老先生驾鹤西去的消息,知名编导张继钢感慨:“贾老师的离开给我们舞蹈界留下了巨大的无法填补的空白!”而舞蹈家刘敏则坦言:“我觉得这是个喜丧,老爷子这一辈子都活得特别精彩,活得非常真实!”
在北京舞蹈学院潘志涛教授心中,失去贾作光这样一位艺术大师就如同失去自己父亲一般,悲痛万分:“贾老师是看着我们长大的,他走了,我们好像还没长大呢!可是他就走了,他就像我们爸爸一样的人。”
与潘志涛有同样感受的还有著名编导陈维亚:“贾老师为什么如此受人爱戴?为什么所有的人见到他都有父亲的感觉?最关键的是他的人格,他的人品,他的人情,即使你第一次跟他见面,仿佛是他已跟你做了一辈子的朋友了。”